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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哪一个故事，与你有关 或者哪一首乐曲，急切地注入过你的体内 狂欢过后，满地的回音 不如一次注视好使 记不清有几千年了，听过的 用过的，或者喜悦漫过心间的 都做了古 你弯曲向上的脊背 早被远行的王放进了过去的梦里 我却能在今天指认 你长满铜锈的椭圆身体，是我虎背熊腰的祖先 活在世外的样子 战国的声音在东汉结成姊妹 她们把绝色献给了黑夜 将天籁之音深陷故国旧时的梦里 并在每一个诸侯身上成了气候 青铜器的天空打开月色 宫闱春事送走狂欢的黄昏 诗中走出的女子肯定是你遗落的名字 而你的音符也孤身一人 在现代橱窗里默认故土丢失的音阶和声调 其实你悼念的都还活着 并且用原件的音效让史学家成为新的 复制品 是人或是兽，已不重要了 从额头到长尾，暂时还没有 比你更轻盈的事物 闭着眼睛也可以飞进虚无 神鹿不在的时候，你擅于在午夜疾驰 送每一个古人回家 直到时间弥漫城墙。你的座骑 伸出透明的翼—— 来！从生到死，随我永安 人间是闪电，有黑得不能再黑的 颤栗…… 自不必说，我和你活在同一个故乡的意义 单是你站在往昔与风雨共进退的古代屋檐上 就足以证明我们祖先用过的时间 已陈旧得经不起一滴雨水的蹂躏 甚尔你忘掉了时间，而我又正好用新的笔触 从你命中写到了国家的反义词 如果历史可以倒着书写 你一定能够从云端上俯瞰自己的倒影 在社稷与俗世之间将一生 锁进宕渠 把一个帝国符号用最通俗的手法 指出史书也不能确定的 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如果是帝国的将军骑着这匹快马 他走过的地方正是我想抒情的人间 腾空而起的马蹄，被雷电撕鸣的天空 都是荣耀交付大地的仪式 荣与枯，生与死 须得用江山开路，将故国托付给女人养大 我的先祖啊 你数千年的身躯不但沾满了战火 还把诗词渲染得热泪盈眶 远远望去，我真的可以 和你在尘寰之上 与豪情壮志共存亡 这是汉书青春时代跳的舞蹈 每片都有故人在往昔穿行 我还看见一位宕渠男子说着竹木的方言 是否学苍颉作书 还是向他钟爱的女子 写出现代诗歌一样的情话 或者心比天高，并不让后人 知道他为何而生，为何而死 来于风雅就行了 目不识丁的泥土 肯定会为一会篆体一会隶书的山水让路 从考古学家的视角看下去 时光是宕渠的，竹简是宕渠的 而我，自然也是 如果我拿下东汉，拿下今天的农舍村院 这些砖，是不是就不会在前面开路 你的命里，是不是就会一直与帝国活在一起？ 月色是你的，苍穹是你的 人间的牲畜栅栏上 你代替你的王朝日复一日老去 村庄不在的时候，你就是暮蔼中灰陶色的红尘 你呵，其实比现代信息来得更明确 如今，我仍然可以感受汉风刮过的痕迹 在考古学家的背后 吊唁你的体内被月光遗弃的城墙 泥土的记忆游走在时间外面 如同菱形的纹路正在翻越历史的大山 从你记事起，就在一万年前预定了文明的后院 我看见你和你的族人排列成队，从旧石器的手法中 走进一个妇人手里研磨新石器的前沿时代 你区分年代就像区分食物那么现实 以至于在这首诗中 到底该把你列入哪一段落里 是简朴还是虚无 更或者，我直接写你左边石斧的不卑不亢 再随心歌吟你右边系于万年前大山的空灵悠远 如果你的向往有偏旁，又正好和我的僻好不谋而和 我将把这首诗对折。 一半献给你的前世 另一半，必然是给那个修饰了你今生的妇人 她掌心的温度，是史书想要的结尾 透过玻璃橱窗，我仔细打量你的今生 都说你是活在世上的巫师 闭着眼睛也可以飞越天上人间 而我更相信你是一位从花间长出来的女子 华冠刚从汉宫出发 穿过重重烽火在你头上获得加冕 你的王肯定英俊剽悍 他穿着盔甲爱着你这位绝代美人 一声浅笑，唤醒了汉代宫殿垂暮的回忆 笑声有多轻，江山就有多重 重得托不住时光下面的诸侯 和在你皮肤里自由进出的目光
汉代的妇人已经远逝 而你捕捞新石器时代的印记 也随梦境走入历史 你曾经把女人和孩子交给渠江饲养 在过程中袒露生活并带来富饶的念想 你结着自己的网，拖着一世快意 一生的河床 如一群流淌的灵魂 在三面环水之地翻晒余生 做君王还是做渔夫，都是你推托不了的岁月 如果将烟火扛在肩上 我会在族谱中一眼指出你湿漉漉的姓氏 并且想起被史书缩小在纸上的水声 墨汁的纹路在五千年前就打开了文人的后窗 石质的身世沾满墨香 又应身倒向远古时被确定的人间信息 你对迟钝的江山交出了出类拔萃的发明 应证着宕渠的风流其实就是后来宋词里的蝶恋花 春风不来，你竟然不是毫无用处 此时，我想知道的是 光阴的暗处，在时空交错盘桓的瞬间 比如丰满的雨水，在古汉字里踟蹰的先贤 和有症状的世界 是怎样向未来输送源远流长的初始 以及你从上而下活着的真相 那时候的繁荣是有原因的 就像社稷系在王朝热爱的土地上 你的体温是女人对江山最直接的爱戴方式 假如日子能屏蔽琐碎，那么 你就可以统领帝王 或者一个王灭掉另一个王时 是走在生死分水岭上，还是走在时间前后的差别中 所以，你最关心的烟火 是人心的比重，和断代在历史中的 青铜色政权 如果用金融的意义来爱你 无论是藕心币还是被政权吃掉偏旁的伍铢钱 它们永远是你的祖国在那片时光里 向人民敞开的大门 左：耳铛 右：珠饰  你曾经是我命里的哪一位祖先呵 分别用过这精美的饰物 上面有你钟情的汉子体味么？ 深锁了数千年的情话 是否可以在倒行逆施的空间里 用挥霍过的青春，倾诉你们的故事 我竟然会如此熟悉这样的静止 清楚地用现代目光对视 想像你们就是我年轻时与邂逅擦肩而过的女子 你呵，所有欢爱与舍弃 也许，不过是远古时收敛在氏族钟声里 一波又一波只剩下回音的 模糊声响 整整两千年，你一半给了黑夜 另一半给了今生 你也因此成了月色最长久的归宿 它们同样高度自觉 从不听闻来于深邃透彻的人间信息 所有逝去的山水，和正在逝去的族人 在田野越过田野时放下了往昔的声音 故国发黄的边际早已卷曲 而你依然有着守望和赐予的必备气质 这来源你从不抛弃天空 就像我经过你时，向我荡漾出远古时的波纹 如果此时就是东汉 我会从那一片月光中出发 拜谒你的故人 然后在互相准备的余生里 眺望你爱过的那些麦田 我记得你们出征时骁勇的温度和青春 也记得你们的将军收敛在巴郡宕渠县的那柄冷兵器 那时候国家的边沿一片黑暗 政权的摩天大楼还在泥土中喘着粗气 你冷眼透析着远古战场凌角分明的烽火 谁明谁暗已是上辈子的假设 历史在时间的余光中 看见了倒流的血液正送回古賨人的体内 天空重新活过的痕迹 在弓弩和长戈巡逻的城墙上找到皈依 这是你们的时代呵 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美谈，正经过二千年的诗句 如同冯绲在一座石阙身上 去了东汉的梦里 古代流行的天空里 你的音阶肯定比你的体重更为重要 在东汉，王要挑起战争 女人通过舞蹈找到男人凯旋的通道 或者文人想做官，而我 想为你写首现代诗 然后带着这首诗翻过巴蜀的大山 你会不会在初始的战旗上出现 在当年声音消失的地方 重新找到数千年前你出现的原因 至于最后是不是和我一起在现代汉字里 用韵律再次娱乐生命 这要看生命的指认，是不是你做为古代乐器 最点缀的真相
来源： 城坝考古遗址公园 | 
发表于 2023-3-30 15:4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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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3-30 16:48:04
